风与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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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将臣》by风与月

2022.08.11

3.会老友


       早餐结束后,戚呈出了门,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戚呈没有叫随从,自己撑着把油纸伞走在大街上。

  即使下着小雨,大街上仍然是络绎不绝的人群,卖报的依然有,他衣着简单,举着一把油纸伞,将半张脸几乎要隐藏在伞中,所以并没有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。

  若是不把伞收起来,没有人会看出来这位就是这几天频繁上报纸的戚家二少爷——戚呈。

  戚呈走进了茶馆,去了二楼,他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看,最后才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到了目标。

  他往那边走去,坐在座位上的人抬起眼,看到他之后笑了,那一笑,堪称魅力无边,堪比妖孽。

  妖孽抬了抬下巴,说:“坐吧,戚大留学生。”

  戚呈蹙眉,还是坐了下来。

  眼前的人是贺宴,在贺家排行第五,年龄却比戚呈大了两岁。

  他人长得比较柔美,若是他不开口说话,只静静地坐在某个地方,单看脸的话就很容易把人看成女子。

  但是了解他的人却知道,此人和柔美挂不上一点关系,戚呈深有其感。

  贺宴给他倒了杯茶,抬起下巴努了努嘴:“尝尝。”

  戚呈将伞放在木凳旁边,拿起茶杯喝了一口,许久没有尝到家乡茶的味道,这一喝,便感觉嘴里氤氲了一层苦味,他皱了皱眉,缓了一会儿,甘甜味才涌了出来。

  贺宴只是笑,他知道眼前的人喝不得苦,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逗一逗。

  他似讥似讽道:“果然出去十多年的人回来就是不一样了。”

  戚呈抬眼看他,眼中没有笑意,道:“十多年不见,你就这么对我?”

  他晃了晃手中的茶盏,声音听起来很冷淡。

  虽苦后甘甜,但这苦是真苦,一开始刺激的他差别把茶水吐了出来。

  贺宴挑了挑眉,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糖果,给他递了过去,毫无诚意地道:“我此时赔罪可还来得及?”

  戚呈接过糖果看了看,是小时候盛行的一种糖果,包装很老式,没想到如今还有:“这东西现在还能买到么?”

  贺宴摇了摇头,道:“难呐。”

  “那你从何得来?”

  “你那么快便忘了。”贺宴眨了眨眼睛,“你那么快便忘了我会做这类糖果。”

  经他这样一提醒,戚呈才想起来,小时候这种糖虽好吃,可是却难买,虽难买,但想买的人还很多,因此很多次他想买这种糖果吃的时候,却每次都买不到,后来贺五——也就是贺宴趁着某一天,在这糖果还没卖完的时候,将剩下的全买走了,细数之下,好像有二十几颗,他自己留下了三颗,其余的全送到戚家给了戚呈。

  递给他之后还恶狠狠地说:“小呈子,你等着,日后哥给你做!”

  他留下的那三颗便给他用来做“研究”了,可能他对此天赋挺高的,一周左右,贺五便拿着他做好的五颗糖跑来了戚家,将手中的糖给他,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道:“你尝尝。”

  戚呈好奇地拿起其中一枚糖果,送进了嘴里,嚼了嚼之后蓦然顿住了,这一顿,直接将贺五的心揪了起来,他急匆匆地问:“好吃么?”

  谁知戚呈不停地眨着眼睛,眼泪快要流出来了,他说:“贺五哥哥,这糖是什么糖啊?好酸呐。”

  小贺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他做好之后并没有亲自尝一颗,因此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味道是怎样的,于是在戚呈的表情之下,他剥了一颗,之后的情况跟戚呈差不多,他也觉得酸。

  他慌忙把其余的糖别在身后,道:“那便不吃了,这……做糖的人可能是放错了佐料。”

  戚呈也点头,同意贺五的话。

  后来贺五又做过几次,总算是把糖的味道做的正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—

  戚呈这时才笑了笑,他道:“难为你还亲自做糖了。”

  贺宴道:“那不知这能不能算给戚大留学生接风洗尘啊?”

  戚呈没跟他继续贫,他话音一转,问道:“你叫我出来是有何事?”

  昨日傍晚戚呈在戚宅用完晚饭之后,便有个仆从遮遮掩掩地给他送了一封信,信的内容便是贺宴之约。

  “啧。”贺宴不满道,“我叫你出来便是有事?你回来那么大的事都不愿和我聚一聚?我若不是从报纸上得知——”

  他话没说完,但是显然是气着了。

  这事戚呈理亏,他只是还没有调整过来,这几日不想会客见人,他知道,等过几日他就会忙起来,要去和戚秉鹤见一见其他人。

  戚呈知道自己做的不好,他正欲开口道歉,贺宴便打断了他:“道歉的话便可不用说了,我也不接受。”

  他虽是如此说,便在这句话之后脸色就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,声音也被他压低了些:

  “戚呈,你回来的日子挑的可真不好。”

  戚呈不解地蹙眉:“为何?”

  “你可别看北城表面风平浪静的,这些天,北城比较乱,只是有些事情还都未搬到明面上来。”贺宴向后靠了靠,看着戚呈。

  乱?贺宴说的没错,他只感觉到风平浪静,并没有感觉到北城的乱,所以这“乱”字从何说起?

  贺宴道:“沪城那边尤为明显,首当其冲的便是商业上的问题,沪城股市这几日熔断比较严重。”

  贺宴虽然在金融上的造诣并不是很深,但他还是说出了问题所在:

  “熔断不是股市正常现象么?这怎么会和北城的乱有关系?”

  “就在这里。”贺宴道,“北城有人在幕后操纵着。”

  对此,戚呈讶异了一瞬,一个北城一个沪城,一北一南,那么远的距离要如何去操纵?

  “具体是哪家还不知晓,但但凡有势力的家族都已经被那边列入眼中钉了。”

  “若真要掀个底朝天,咱们北城四家可都会被彻查。”

  北城四家,首先要说的便是将军府容家,容家的势力有多庞大,这是人尽皆知的事,尽管容家是为将军世家,可是自从容家长子出生以后,容家便开始往商业上发展,当然,容家同样存在将军一脉的势力,他们家和政府之间还有深厚的关系。

  其次便是贺家,贺家是几大家族中涉猎最广的,不过主要还是jun火方面涉及的比较多。

  接着便是许家,许家在商业上一直都是一霸,即使是近些年来在发展商业的容家,也无法与许家相比。

  最后便是戚家,戚家倒一直是中立的模样,不管是做什么,他们家都没有多大的举动或举措。

  贺宴说的悠悠然,一点要被查的紧张感都没有,也是,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,他扪心自问自己还算正直。对,还算。

  戚呈这几年不在国内,如今也刚回来,对北城的事也没有了解多少,但是方才他提到的……

  “你说容家已经往商业上发展了?是容家长子做主要力量么?”

  贺宴摇了摇手,道:“非也非也。你或许不知道容家如今的状况。”

  戚呈一蹙眉,问:“若不是容家的长子?难不成容将军又得有一子?”

 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,只是若真得一子,那能是几岁?就开始在商业上发展了?

  只听贺宴道:“容家长子不管事,不是说他不得宠,而是他的身体,走路都是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的,实在是不能劳累,简单来说,就是个病秧子。”

  对于“病秧子”这个词,戚呈微微感觉不舒服,只因他本身也是个病秧子,只是未达到方才贺五所说的“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”的地步,可他还是觉得这词不友善。

  “好多人都传着说,好在容将军小时候带着容绛去过军队,接受过训练,不然容绛可能都活不过二十五岁。”

  若是没有受过强硬的训练,身体素质是必然不行的,到时候可能是撑不过的。

  容绛如今二十八岁,虽身体不好,但也算苟活着。

  戚呈之前听过容家长子的传闻,也听过他小时候在军区生活时以一敌三的情况,他确实很厉害。

  但是却没想到,仅仅十多年,如今的容绛竟然是被病魔缠身,也可算是天妒英才了。

  无论是多厉害的人,被病痛一折磨,可都与废人差不多。

  为此,戚呈略微感到可惜,他自知自己也是因为哮喘,而不能做很多事,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?

  只是自己感觉是这样,若真要旁人多嘴说了两句,那必然是浑身不舒服不自在的。

  贺宴在跟他分析如今北城的形势,他沉默地听着,可是越听,心里越惊,正如他所说的,这已经不是只一个北城的事了,沪城,宁城都已然有了这种隐隐的势头。

  这是要翻天的意味,然而背后的势力是谁,却不得而知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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